最近為了女兒畢業回家，全家處處都是戰場。這東西該留不留？那個架子搬下樓回收嗎？但是動到這一台葉片式電暖器時，我真的猶豫了。

2000 年，兒子在台安醫院出生。Esther 和寶寶在醫院休養了幾天，返家前卻剛好遇到寒流。二話不說，我到南京東路的燦坤賣場 (我竟然還記得) 扛了這台葉片式電暖器回家，怕她們回家後受寒了。在那個時不時就出現霸王級寒流的年代，我能做到最好的也就是這樣了。

就這樣，它陪著兒子蹣跚學步，又迎來小女兒出生。一轉眼，二十多年過去了，它回北方維修過一次，依然頭好壯壯，年復一年服役著，直到前幾年家中換上冷暖空調為止。今天，因為家中即將進入下一個階段，真的要讓它除役了。

實在不捨得，我把它從防塵套 (是的，原廠防塵套還在) 裡拿出來，仔細地再三擦拭，準備幫它拍組畢業照，然後就要送人或回收了。葉片式電暖器沒有指向性問題，所有葉片周圍都會導熱，而且使用熱油方式加溫，不耗氧，也能避免讓皮膚乾燥，幾乎無噪音。後來流行的陶瓷式、電膜式或鹵素型電暖爐，雖然輕巧加熱快，但都有各自的短板。好的設計無須改變，簡單也許是最好的選擇。到今日，我還是喜歡葉片式電暖器。如果在歐洲，這台電暖器肯定還能為一家人驅寒保暖，熬過白雪皚皚的一個個冬天，只是可惜近來全球暖化嚴重，地處亞熱帶的台灣真的用不上了。

晚上，準備送走它了。念著它曾經對我們的好，把正要睡覺的小孩叫出來跟老兵合照一張。知道它要被送走後，兩個小孩都出聲抗議。「為什麼？」「不然放我房間裡！」幾張照片拍下來，真的沒有人想失去它。Esther 和我相對苦笑。怎麼辦？

好吧，我們也捨不得。最終清出後陽台的一角，就讓它繼續留在家裡吧。手上這組紀念照，就當成全家歡迎它迎向下一個十年的照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