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可愛，妳來看一下，以後就知道要怎麼拜拜。」「厚，為什麼是我。」雖然是半路出家，但 Esther 仍是盡心準備每次的大小祭祀。以前有老媽可問，現在只能發揮想像力，或是從過往的照片按圖索驥了。

只不過，這種事情看在 Z 世代女兒眼裡，可就完全不是同一個視角。「為什麼什麼事情都要女生做？」她邊說邊指向正在房裡狂打 PS5 的兒子，委屈得不得了。世代變遷的問題，一語道破。

只不過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，Esther 和我結婚時，社會還稍有那種「男主外、女主內」的氛圍。不過時代進步到今天，舊版成規老早被打破了。建立一個家庭，雙方同等付出，這才符合今日的主流。Esther 年輕時看的西蒙波娃，女兒已經在學校公民課上過。閒暇時兩人聊起女性觀點，我坐在她倆對面，真正見證到什麼叫做時代的改變，我真心這是進步。

當初結婚時，我們相互愛慕，很快步入禮堂，旋即迎來第一個寶寶，然後就開始了二十年的育兒生活。兩人之間的摩擦，過去總有小孩的事情作為潤滑。父親是父親，母親是母親，我們各司其職，盡其所能地讓小孩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。當然，個性上的差異也讓我們多有爭吵，是那種出了電梯後，國宅的爛隔音完全擋不住的那種爭吵 (一層六戶)。「閃婚有風險，結婚要多考慮。」女兒總是這樣向同學介紹我們的婚姻。萬幸在眾人的幫助和 Esther 的忍耐下，孩子得以成長茁壯。但是，過去的模式卻完全無法套用在今日的環境上了。

在今日的大環境下，結婚早已不是多數年輕男女的天堂，而是令人躊躇不前的枷鎖。我們家小孩一男一女，所以年輕男女面對的問題都有幸得見。「做到這樣就可以了啦。」「想要就直接講，東繞西繞算什麼。」現在的年輕人如何獵奇，已經是我們這種年代無法理解的世界。「只要你/妳不想，不需要勉強。我們對你們的交友沒有任何要求，只要你/妳快樂，不要孤單就好。」Esther 和我語重心長這樣對孩子說。

最近，在外住習慣的女兒越來越會打理小窩，四坪的空間活脫像個 OL 的天堂。買菜煮飯蒸蛋，還會自己燉雞湯，儼然是個年輕版的 Esther。「我都是從 YouTube 學的。」「真假？」一樣拿 iPad，我都拿來看「農民工小代」，女兒竟然能學這麼多東西。我的學習能力除了落後 Esther，現在連女兒也不如了。

最近，隨著小孩紛紛離巢，Esther 和我迎來難受的空巢期。在家工作慣了，遠方的客戶是否安好不得而知，但身邊的溫暖卻漸漸少了。以孩子為中心的傳統家庭組成，抵擋不過今日兒女離巢的趨勢。倦了，也是短暫回家歇息，然後再次展翅高飛。但是我啊，還沒做好迎接下一個階段的準備。

加油，中年老爸我要加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