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個傳統的年代，老派如我總是記得幾件人生的責任：成家立業、養育兒女。「讓我將兒女培養到大學畢業吧。」清香一柱，我總在心裡向神明祈求這件事。終於在今天，我完成了這個人生的里程碑。

頂著炙熱的太陽，Esther 和我驅車前往台北國際會議中心 (TICC)。就只快那麼個幾分鐘，我們擠進所剩無幾的停車位，後面已經是大排長龍。Esther 在會場外買了束畢業花。「裡面已經澆了水，不要弄翻了。」攤販老闆貼心交代了幾句。

進門時，門口一整排的攝影機嚇了我們一跳，還有攝影大哥指揮動線，原來是大人物要來了。我隨手用手機拍了張照片，「這是誰？」「你待會看誰致辭就知道了。」學生的畢業，從來不只是學生的事情。就是這麼多來自社會的幫助，學生才能在學校這個安全的培養皿中發展、茁壯，然後等著他們長大，加入我們「大人的社群」。

上次進到 TICC 大會堂，只怕已經是遙遠到不行的過去。Esther 和我摸黑找了後排的座位，「如果坐不住，就到樓下會議室看直播吧。」看來，今天北醫是把 TICC 場地整個包了下來。整個會場處處都是學生擔任的服務人員。

非常意外地，典禮準時開始，連一分鐘都沒耽誤。介紹貴賓時，方才知曉連前副總統、前國會議長都應邀出席，還有近來躍上社會版面的金控企業家兄弟檔，難怪會有攝影記者到場。有別於授袍時只有單一系所，今兒個總算看到了全校的畢業生。北醫底下一共 12 個學院，已經頗具規模。讓我驚訝的是，有那麼多來自外國的學生在北醫完成學業，學校國際化程度甚佳。

隨著台上一一唱名，這些優秀的學子魚貫上台，在眾多師長和家人的見證下完成撥穗的儀式。Esther 告訴我女兒有拿獎，但頒獎時只有代表上台，女兒的名字只會唱名一次。我守著兩側的螢幕，拿著手機靜待那個時刻。手心都流汗了。

最終，畢業生上台致詞時，除了細數在校時光的點點滴滴，末了還不忘讓所有畢業生轉身，向後方的師長和父母答謝致意。在這一刻，我真心感到驕傲。

「禮成！」大會場上方爆出遍空彩帶，比表訂時間晚了約 15 分鐘。想到台上的師長都還靜靜坐在台上與學子們共享他們的榮耀，坐不住的我有點汗顏。

禮成後，Esther 和我挨著人群，擠到舞台前獻花給女兒。女兒一人抱了我們一下，「感謝你們把我養這麼大。」是啊，真是不容易啊，妳也辛苦了。恭喜妳和我們都踏向人生的下一段旅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