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們家也這樣嗎？」「對，我們一起找人修如何？」Esther 指著客廳屋角給來按鈴的樓下鄰居看，大家都一籌莫展。老國宅好住是好住，就是漏水修不好。三不五時再來個地震警報，難怪廠商總是叫不到 (忙翻了)。

這一回，Esther 好不容易敲到廠商，密集聯絡安排好了施工日。「希望明天不要下雨。」也是啦，雨天無法處理外牆防水，一拖又不知道要等幾個月。

隔天一早，廠商人員到了。接過大樓感應磁扣後，兩位師傅開始上樓工作。我趁空到頂樓看了他們的裝備。不錯，果然是有國家認可證照的人員，使用的都是專業高空攀岩設備。這次的工程是外牆防水，一次處理我們上下兩層樓的施作，目標是在牆上塗佈二道聚胺脂長效型透明防水漆。第一趟時，施工人員還需填補隙縫，並在窗框四周打上矽利康補強，所以耗時較久。完成後，施工人員會先停工幾個小時，等漆乾後再塗第二遍。第二趟就快多了，只需半個小時就能完工。

此外，趁著這次使用蜘蛛人工法，我們又請師傅遷移樓上鄰居的冷氣排水管。原因是早年安裝冷氣時，冷氣師傅取巧直接將排水管釘在牆面上。但老國宅的牆面怎奈冷氣排水日夜沖刷？得到鄰居首肯後，本次一併解決，重接管線讓排水延續到二樓公共陽台 (當然，我方付費是得到同意的關鍵)。

順利進行間，哪知巨變突生。Esther 聽見吊在外牆的施工人員大聲喊話，趕忙跑過去看。原來不知何故，高樓層竟然有人拉動安全繩。顧繩的助理立即上樓了解情況，我拿起外套也一步併三步跟著上樓。弄了半天，原來是重聽的老太太嫌垂掛在陽台外的繩索礙眼，不但擅自撥動安全繩，又到頂樓固定繩索處鬧事。萬幸國宅幹事恰好也在頂樓，和顧繩助理一起向老太太解釋了半天。我在電梯口遇到老太太，盡可能客氣地在她耳邊重複保證：「繩子不會永久掛著，做防水只要兩天，兩天後一定拆掉。」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，我真的已經很克制。事後，嚇得花容失色的 Esther 包了個小紅包，師傅抵不過我們一再的堅持，只得收下了。

第二天，還是好天氣。有了昨天的經驗，顧繩的助理和我一早就上樓看守。巧合的是，對街大樓頂樓也在進行防水工程。我方蜘蛛人垂降間，對面四個施工人員排排站行注目禮，頗為有趣。

老國宅，維修的費用分攤可是一門學問。現今管委會的權力非常大，稍有不慎就會束手旁觀。我們這邊的規定是含公共管線的樑柱和外牆屬管委會責任，樓層與樓層之間的隔間牆屬住戶共同責任。其實就算是公共區域，管委會的動作很慢，而且大多採行最低廉的維修方式。本次我們是跟樓下住戶談妥一併施工，直接用自己的鈔能力修補外牆。

傍晚，為期兩日的工程總算平安結束。返還磁扣時，Esther 告訴師傅其他鄰居也有漏水問題。師傅笑了笑，「後面還一大堆排好的案件，要等等。」我們心照不宣，做防水的說等等，那就是一兩個月後的事情了。

對了，我有說這麼折騰的一件事，每隔兩三年就得重來一次嗎？任你深巷陋屋，億萬豪宅，也避不過漏水的宿命。這一道永遠補不好的牆，像極了你我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