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一直想外出走走，可惜卻都無法成行。今天混得晚，想吃午餐時已經要兩點了。我跟 Esther 心血來潮，「就去宜蘭走走吧！」開車出了門，到 7-11 買了點吃的就上路了。

蘭陽平原實在是非常漂亮的地方。過去走過九彎十八拐之後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片平坦、翠綠的平原。田地間溪壑交間，充滿著悠閒的鄉村風情。雖然隨著演變跟雪隧開通，現代風吹入宜蘭，但仍不減它的魅力。

話說 Esther 從雜誌和電視上看到宜蘭誠品書局的簡介，想去朝聖一下。我們隨興到了宜蘭之後就跟著 GPS 亂逛，總算在某個市郊 (印象中這不是傳統宜蘭市中心) 找到這棟大樓。

蘭城新月，就是「新月廣場」。我們晃了幾圈，感覺上跟台北的購物商場 (mall) 差不多，約莫是類似「京華城」給人的感覺。誠品書局在三樓，我們當然要進去看看。感覺起來是有設計過的空間，但是在現代化的商場中突然出現紅磚短牆，稍嫌突兀。走進書店看了一圈，發現是挑高的設計，天花板保留開放式空間，處處都是漆成各種深綠、淺綠的管線、鋼骨和水泥壁面，算是台北市內常見的裝潢設計 (如杭州南路上醒吾大樓旁的怡客咖啡)。在閱讀區那邊則是整面挑高的落地玻璃，並保有階梯式的木板讓愛書客乘坐。感覺上就好比在機場候機室透過大片落地玻璃看著班機起降般。雖然眺望遠方心曠神怡，但是覺得坐向或採光上可以多加著墨，否則強光下實在難以閱讀。我看到讀書客多半找有遮蔭的柱子或書櫃躲光，難以領受設計者「大量採光」的美意。比較適合的方式或許可以參考日本設計者，多半採用間接採光，讓光線多幾次折射，較為適合閱讀，也能取得較有層次的光線。

看了約 20 分鐘吧，我跟 Esther 拍拍屁股就打算閃人了。Esther 失望得不得了 (我是不知道她看了什麼雜誌和電視報導)，覺得媒體實在言過其實了。我們最後走到一樓的 Mister Donut 吃了份點心，3 塊甜甜圈加一杯咖啡牛奶，好吃，比看樓上誠品還有飽足感。

來一趟宜蘭，再逛一兩個地方吧。我們常聽 James 說起「慈心小學」，就去那逛逛吧。給 GPS 帶路，花了 15 分鐘左右終於來到這個山邊的小學 (我們找不到校門，應該要多加 5 分鐘)。

這是個沒有校門的小學，最少我找不到。現在是暑假期間，所以除了校舍正面有幾個小朋友練習丟棒球之外，整個學校空空蕩蕩的。我第一眼的印象是「這不是學校吧？」感覺起來像是個廢棄的營區、烤肉區、工廠。我自小在宜蘭的國小長大，對這種兩三層樓、爬滿藤蔓的小學教室再熟悉不過了，這裡看起來就如同三十年前的國小一般，甚至規模只有一半。唯一的一棟ㄇ型三樓校舍是最大的建築物，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明顯的設備了。雖然不平整的草地上加了座溜滑梯、一座兩個座位的盪鞦韆，還有幾顆品種不一、一看就是外來的樹，遠方還能看到幾塊木頭 (是否有劈柴的痕跡？)，不過仍然讓我失望得不得了。放小孩在這種環境唸書，還不如直接讓小孩回鄉下耕種算了，對他人還比較有意義些。整個環境就是生產者和消費者所組成。每個人都只想消費他人，不事生產，那麼試問多一人或少一人有何意義？

Esther 倒是比較開通，認為這就是「華德福」這種教育方式想要的環境：一個接觸自然、沒有制式束縛和現代文明毒害的教育。不過這個環境可得要排放幾百公斤的二氧化碳才能從都市搭車過來，然後每天再排放廢氣接回小孩。精英教育者讓小孩在這邊玩泥巴、抓蟲、認識植物，回家只怕還要補個語文、音樂和藝術吧，否則我不知道這種環境出來的小孩要如何面對成年後的社會。當然，或許就像 Esther 說的，這種教育方式本來就不打算走入社會，而是強調自我成長。對啦，自我自我，全世界就你一個人的啦。

我們在這邊停留的時間更短，逛了一圈就鳴金收兵。我看著遠方遼闊的平原和天色，想著，人們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？科技害人、礙人我可以接受，但是躲回山邊海角來玩泥巴、玩土、玩烏龜，真的是一種進步嗎？

我沒有答案，或許這個問題也沒有答案。